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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良知的学说不再昌明天下的人各自用自己的私心才智互相倾轧所

2022-06-18 21:29:27 发布 浏览 541 次

后世良知的学说不再昌明,天下的人各自用自己的私心才智,互相倾轧。所以人人都有私心,而那些偏执浅陋、琐碎繁杂的见解,虚伪阴险的手段,就更是达到了数不胜数的地步。他们都假借仁义的名义,而做着一些自私自利的勾当;巧言辞令来迎合世俗,用虚伪的行为来博得名誉;把掩盖别人的善良,当作自己的长处;攻击别人的隐私,来表现自己的正直;为泄私愤而相互争斗,却认为是为正义而献身;阴险地互相倾轧,还以为是疾恶如仇;嫉贤妒能,却以为自己能主持公道;恣意放纵,却以为自己爱憎分明;互相欺凌互相侵害,即使是骨肉手足,彼此之间也要分出个胜负高低、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更何况天下如此之大,百姓事物众多,又如何能把他们看作是和自己一体的呢?这就难怪天下动荡、纷争迭起了!

仆诚赖天之灵,偶有见于良知之学,以为必由此而后天下可得而治。是以每念斯民之陷溺,则为之戚然痛心,忘其身之不肖,而思以此救之,亦不自知其量者。天下之人见其若是,遂相与非笑而诋斥之,以为是病狂丧心之人耳。呜呼!是奚足恤哉!吾方疾痛之切体,而暇计人之非笑乎?人固有见其父子兄弟之坠溺于深渊者,呼号匍匐,裸跣颠顿,扳悬崖壁而下拯之。士之见者,方相与揖让谈笑于其旁,以为是弃其礼貌衣冠而呼号颠顿若此,是病狂丧心者也。故夫揖让谈笑于溺人之旁而不知救,此惟行路之人,无亲戚骨肉之情者能之,然已谓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者。若夫在父子兄弟之爱者,则固未有不痛心疾首,狂奔尽气,匍匐而拯之。彼将陷溺于祸有不顾,而况于病狂丧心之讥乎?而又况于蕲人信与不信乎?呜呼!今之人虽谓仆为病狂丧心之人,亦无不可矣。天下之人心,皆吾之心也。天下之人犹有病狂者矣,吾安得而非病狂乎?犹有丧心者矣,吾安得而非丧心乎?

所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语出《孟子·公孙丑上》。

我依赖老天的保佑,偶然发现了良知的学说,以为必须致良知而后天下才能得到大治。所以我每当想到百姓的困苦,就会痛心疾首,而忘了自己才疏学浅,想用良知来拯救天下的百姓,真是自不量力。社会上的人看见我这样做,于是争相嘲弄讥讽我,以为我是丧心病狂的人。唉,这有什么值得体恤挂念的!我正有切肤之痛,哪里有时间去顾及别人的讥讽呢?如果人们看见自己的父子兄弟掉进了深渊,一定会匍匐呼喊,鞋帽掉了也全然不顾,扒着悬崖峭壁就要下去拯救。那些绅士看见了这种情况,则在一边作揖打躬,认为这样衣冠不整有失礼节,在这里大喊大叫,一定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因此作揖打躬、谈笑风生,旁边有人落水了也不知道去救,这仅仅是那些没有任何骨肉亲情的路人才会这样做,然而孟子已经说过“没有恻隐之心的人就不是人”。如果是有父子兄弟亲情的,那么一定会痛心疾首,尽力狂奔的,爬着也要去拯救他。他们不顾有溺水的危险,更何况只是被讥讽为丧心病狂?又何况是在意别人的信与不信呢?唉!现在的人即使说我是丧心病狂,我也不在乎。天下人的心,都是我的心。天下的人中尚还有病狂的,我又怎么能不狂呢?天下人中还有丧心的,我又怎么能不丧心呢?

昔者孔子之在当时,有议其为谄者,有讥其为佞者,有毁其未贤,诋其为不知礼,而侮之以为“东家丘”者者。有嫉而沮之者也,有恶而欲杀之者3。晨门、荷蒉之徒,皆当时之贤士,且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4;“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5虽子路在升堂之列,尚不能无疑于其所见,不悦于其所欲往,而且以之为迂6,则当时之不信夫子者,岂特十之二三而已乎?然而夫子汲汲遑遑,若求亡子于道路,而不暇于暖席者,宁以蕲人之知我信我而已哉?盖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疾痛迫切,虽欲已之而自有所不容已。故其言曰:“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7,“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哉,末之难矣”8。呜呼!此非诚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孰能以知夫子之心乎?若其“遁世无闷”,“乐天知命”者,则固“无人而不自得”,“道并行而不相悖”也。

所不知礼、东家丘:据《论语·八佾》载,孔子进入太庙,什么都问,有人就说孔子不知礼。东家丘:《孔子家语》云,孔子西邻有愚人,不知道孔子是圣人,称他为东家丘。也 有嫉而沮之者:《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任鲁国大司寇和代理宰相时,齐国害怕鲁国因此强大起来:“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黎说:“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齐人就送女乐给鲁国国君和当权者季孙氏,使鲁国国政荒废,孔子便离开鲁国。沮,同阻。3 有恶而欲杀之者:据《论语·述而》载,孔子周游列国,经过宋国时,有人想杀他。4 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意为哪位知道自己是做不到但还是一定要去做的人吗?语出《论语·宪问》。5 “鄙哉”三句:意为固执地敲磬,真可鄙呀!既然没有人理解自己,就算了呗。语出《论语·宪问》。6 “子路”四句:孔子到卫国去见名声不好的卫灵公夫人南子,子路很不高兴。孔子去卫国之前,子路曾问孔子,如果卫君让他执政,他首先做什么,孔子说先正名,子路笑话他竟然迂到这种地步。7 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意为我不跟天下的人在一起又跟谁在一起呢?语出《论语·微子》。8 果哉,末之难矣:语出《论语·宪问》。意为隐者遁世如此坚决,没办法说服他了。

以前在孔子生长的那个年代,有人说他谄媚,有人讥笑他为巧言辞令的小人,有人诋毁他的贤能,有人诽谤他不懂礼,而侮辱他是东家丘。有人嫉妒他而阻止他振兴鲁国,有人憎恶他而想杀他。即使当时的贤士晨门、荷蒉之人也说:“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虽然子路对圣学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尚且怀疑孔子的见识,不高兴他去他要去的地方,而且还认为他很迂腐,在当时不相信孔子的人,难道只有十分之二三吗?然而孔子依然是匆匆忙忙,好像在路上寻找丢失的儿子一样,而顾不上休息,难道就是为了让人相信、理解自己吗?因为他有天地万物为一体的仁爱之心,深深感到切肤之痛,即使想不管也身不由己。所以他说:“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哉,末之难矣”。哎!如果不是确实把天地万物当作一体的人,又有谁能理解孔子的心呢?至于那些“归隐而不烦闷”,“把一切都看作是天命”,安然接受的人,当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自得其乐”,“各种正确的思想观念可以同时存在而不互相抵触”。

仆之不肖,何敢以夫子之道为己任?顾其心亦已稍加疾痛之在身,是以彷徨四顾,将求其有助于我者,相与讲去其病耳。今诚得豪杰同志之士扶持匡翼,共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去其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妒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者,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以愈,而终免于丧心之患矣,岂不快哉!

嗟乎!今诚欲求豪杰同志之士于天下,非如吾文蔚者而谁望之乎?如吾文蔚之才与志,诚足以援天下之溺者,今又既知其具之在我,而无假于外求矣,循是而充,若决河注海,孰得而御哉?文蔚所谓一人信之不为少,其又能逊以委之何人乎!

所大同:古代儒家所推崇的理想社会。语出《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我才疏学浅,怎敢以振兴孔子的圣道为己任?只是我的心里也稍微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痛,所以心中彷徨四处寻找,想寻求能够帮助我的人,相互讲习讨论以袪除我身上的病痛。现在如果真能有豪杰同志支持我,提携匡正我,共同使良知昌明于天下,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致自己的良知,以相互安抚、相互存养,除去自私自利的弊病,清除谗言、嫉妒、好胜和易怒的恶习,以实现天下的大同,那么我的狂病将会马上痊愈,最终免于丧心病狂,难道不痛快!

哎!现在如果真要寻求世上的豪杰同志,除了文蔚你,还能指望谁呢?像你这样的才能和志向,的确足以拯救天下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又已经知道良知就在自己心中,而不需要假借外在事物而求得,那么就遵循良知并加以扩充,这样就会像大河决口汇入大海,谁能抵御得了呢?你所说的一人相信不算少,你又能谦逊地委托给谁呢!

会稽素号山水之区,深林长谷,信步皆是,寒暑晦明,无时不宜,安居饱食,尘嚣无扰,良朋四集,道义日新,优哉游哉,天地之间宁复有乐于是者!孔子云:“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者仆与二三同志方将请事斯语,奚暇外慕?独其切肤之痛,乃有未能恝然者,辄复云云耳。咳疾暑毒,书札绝懒,盛使远来,迟留经月,临歧执笔,又不觉累纸。盖于相知之深,虽已缕缕至此,殊觉有所未能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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